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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章 寧焱的感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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寧焱在寧公館後花園練飛刀,一共有五個靶子,每個靶心都插了三到四柄飛刀,他這樣練飛刀已經有近十年的時間了,在這十年裏,風雨無阻,早已做到百發百中。寧公館的氣派在上海能排的上五六,可這麽氣派的一座房子不過是個空殼罷了,前幾年寧老夫人在的時候,還有幾個丫頭伺候著,現在老夫人也不在了,所有的丫頭都被遣走了,只剩下一個管家,和一個主子。

“少爺,快去看看吧,大公子帶了人擡著幾具屍體要見您呢!”老管家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,連氣都喘不勻了。“沈熠麟?”寧焱確認了一遍,老管家點點頭,一臉焦灼的看著他,寧焱有些疑惑,沈熠麟找他做什麽,為何還擡著屍體,不管這些,他從懷中掏出一柄飛刀,這把飛刀,很薄,刀身反射著太陽的光芒,有些刺眼,不過可以看出來刀的磨損已經很嚴重了,表面有許多條劃痕,但刀刃依舊很鋒利,依舊可以用來殺人。

“嗖!”寧焱兩指夾住刀柄,胳膊一揮,一道白光就直朝靶心飛去,“叮。”的一聲,飛出的刀擊打在靶心上原有的飛刀上,生生把那刀從靶子上擠了下來,然後穩穩的插在靶心中央。“讓他到客廳等我。”老管家看著靶心上的飛刀有些哆嗦,聽寧焱這麽吩咐急忙應了,匆匆離開。待老管家走後,寧焱緩步走到靶子前,用力把那柄飛刀拔了出來,掏出手帕擦了擦,又放回懷中。

沈熠麟坐在客廳,沈天站在他身後,三具屍體就擺放在地上,遮蓋用的白布血跡斑斑。老管家忐忑的應付著沈熠麟,暗自著急寧焱怎麽還不來。好不容易等來寧焱,老管家松了一口氣,把這裏交給了他,自行下去了。

“不好意思,大公子,讓您久等了。”寧焱稍微含身致歉,沈熠麟微笑著回應他,每次見寧焱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,說不清楚是什麽,卻總讓他有些不安心。

寧焱坐下,地上的屍體一眼沒看,好像根本不存在。“沈某今日冒昧前來叨擾實在是情非得已,昨日在咖啡廳有人意圖行刺,沈某的部下認出刺客是青紅幫的人,所以特來討教。”沈熠麟開門見山,沒有什麽多餘的客套,沈天看沈熠麟的眼色行事,一把掀開屍體上的白布,露出三張沒了血色痛苦不堪的臉來,“不知寧幫主可認識這三個人?”

昨日沈熠麟遇刺的事情寧焱已經聽說了,只是沒想到刺客竟然冒充青紅幫的人行刺,如果沈熠麟認定了就是他的人,那從此之後,青紅幫在上海就不的安穩了。寧焱起身走到屍體旁,蹲下來詳細觀察著,怪不得沈熠麟會懷疑是青紅幫的人,原來在每個刺客的胸口都有一個青紅相間的龍形刺青,這是青紅幫幫眾的標志,寧焱胸口也有一個,看上去著刺青不像是新刺的,倒像是有些時候了,也怪不得沈熠麟懷疑。不過寧焱清楚自己從未下過這樣的命令。

“刺客胸口的青紅刺青的確是我青紅幫的標志,而且不是最近新刺的,但是我可以保證,青紅幫的人未經我的允許誰也沒有這樣的膽子。”寧焱站起來,現在的他是青紅幫幫主,身上也多了一股不怒自威的風範。“寧幫主自然不會下這樣的命令,但是誠如你所說,這些刺青不是新近偽造的,必然是貴幫弟子,所以還請寧幫主給我一個說法。”沈熠麟低下眉眼喝了一口茶,“嗯,武夷山的大紅袍,好茶。”

“自然,青紅幫還容不得讓人如此誣陷,待我查出這幾人的真是身份,必然給大公子一個交代。”寧焱回到座位上,這三個人的身份寧焱已清楚,必是被逐出幫會的幫徒無疑,但其幕後指使之人尚不清楚,只有找到正真的指使者才能讓青紅幫擺脫嫌疑。

“好,那這幾具屍體就交給寧幫主了。”沈熠麟心裏何嘗不清楚這人會是被逐出青紅幫的幫徒,但是既然有人利用青紅幫的聲名做事,那讓寧焱去調查再恰當不過,即不用自己出手,又讓他與幕後黑手互相廝殺,將軍府只需坐收漁利,就算寧焱看出他的目的,為維護青紅幫在上海的地位他也不得不按沈熠麟的意思來辦。

寧焱差人去調查這三人,一時半會也不會有結果,他索性去了新苑。當時連晉驍回國不久,新苑還是他父親手中的舊式戲院子,瀕臨破產,恰逢青紅幫看上這塊地,想用它來創辦一所新式戲院,於是寧焱前去連家商量收購事宜,最後達成的協議就是寧焱出資修建新式戲院,由連晉驍打理,也就是說戲院還是連家的,但是必須要給青紅幫百分之三十年分紅。寧焱此事已經讓步不少連家沒有理由拒絕。

新苑一場戲剛剛開場,寧焱徑直來到後臺,看到演員們忙成一片,有的上妝,有的拿捏姿勢,不少人舞刀弄槍好在上臺時不出紕漏。蘇弋正在幫一個旦角帶抹額,自從幫連晉驍打理這所戲院以來,她對這些事情了解了不少,做起來也熟悉多了,“好了嗎?”蘇弋在想在鏡子裏看看自己的手法,卻有一個男人的身影出現在鏡子裏,正盯著她看。“呦,寧三爺怎麽來了?”蘇弋匆忙轉身過去打招呼,又想起什麽來,“看我,現在應該叫寧幫主了。”“蘇小姐不必客氣,還是叫寧三爺的好。”寧焱四處打量這個曾經面臨倒閉的戲院,此刻在連晉驍與蘇弋的打理之下重新燃起了生機。“看來連兄弟果然找了位賢內助啊,把這裏打理的井井有條。”“啊?寧三爺過獎了。”蘇弋不好意思的背過去,又開始幫演員上妝,“她馬上就得上場了,我先給她弄好,您在一旁歇會兒,要不就上去找晉驍。”“蘇弋,我是來看你的。”“啊!”蘇弋手上一緊,那個女演員吃痛的叫了出來,“蘇弋,你應當知道我一直喜歡你。”寧焱的話嚇得那女演員噌的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,說了句蘇弋姐你和寧三爺聊,就匆匆逃走了。

蘇弋無可奈何的把寧焱帶到一個放置道具的房間,她早就知道寧焱對她抱了什麽樣的心思,既然今天寧焱說出口,她也要講清楚了。

寧焱一開口就把蘇弋嚇的不輕,他說“蘇弋,我知道你是革命黨,連晉驍也是。”蘇弋本以為自己的身份已經隱秘的很,即便是沈熠麟多次試探也只是懷疑,而沒有像寧焱這樣如此確定。“那天在碼頭你是要接應那個自殺的革命黨吧。”寧焱看出了她的疑惑和慌張主動解釋道,“那個時候我也在碼頭。”“是,那個時候我是在碼頭,了不能說明我就是去接應革命黨的,更不能說明我就是革命黨!”蘇弋有些惱火,她擔心寧焱不是沖她這個人來的。“當然不能,我之所以確定你們是革命黨,是因為我之前就見過你們,在廣州。”“廣州?”“對,那個時候我替大哥去廣東處理事情,被仇人發現,在躲避仇人的時候見過你……”

那時蘇弋剛剛執行完一項暗殺任務回到廣州,被一群殺手追殺,雙方就在一條小巷中展開了巷戰,恰巧寧焱就躲在那條巷子裏,因為巷戰,他躲過了仇人,也記住了那個身手敏捷,英姿颯颯的女人,然終究寡不敵眾,蘇弋腿上被子彈擊中,眼看就要被擒,寧焱很想幫她一把,她的同志卻及時趕到救走了她,其中就有連晉驍。寧焱失去了一次英雄救美的機會,而那個女人就此就在他的心裏揮之不去了。

因此,當他在上海連家再次遇到蘇弋時,就開始開始註意她,並且因為她而給了連家一個重新振興的機會,只是蘇弋什麽都不知道。

“原來你早就知道了我們的身份,謝謝你沒有揭發我們。”這前因後果是蘇弋如何也想不到的,她現在只慶幸寧焱沒有舉報他們,不管是出於什麽原因,她都要感謝,甚至於感激他。“蘇弋,我很敬佩你和連兄弟這樣的人,你們有追求,有理想,活的很純粹,所以,即便……我也不會去揭發你們的。”

“寧三爺,你的心意我從一開始就明白,但是……我已經是晉驍的未婚妻,很快就要結婚了……所以我希望你……”蘇弋不敢再說下去,雖然對於男歡女愛不甚了解,但是她也明白被人拒絕的沮喪,寧焱相當於她的半個恩人,她不想把話說的太過直白。

“我知道你是連兄弟的未婚妻,俗話說,朋友妻不可欺,我不會要求你怎樣的,只是想告訴你,好讓這輩子不留遺憾。”寧焱像一個得不到心愛的禮物的孩子,強迫自己看得開,卻又看不開。“這輩子?”蘇弋覺得好笑,“寧三爺,這輩子還很長,您以後一定會遇見一個比我更適合您的女孩的。”“不長了……”寧焱嘆了口氣,“說不定很快就結束了。”“出了什麽事嗎?”寧焱的口氣和態度帶給蘇弋一種不祥的預感,她雖然對寧焱沒有男女之情,但是好歹也算得上朋友,如果把握的好,說不定還能借助青紅幫的力量,為北伐鋪路。“沒有,只是仇人太多了,有太多人想要要我的命,所以我想告訴你,萬一以後就沒有機會了呢,這樣我死也不會有遺憾了。”蘇弋總覺得他是在說遺言,可是現在又不能問的太多,只能看著他踏著沈重的步子走出後臺,不知道走去哪裏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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